【Batfamily】jason中心 道歉
道歉8
预警见前文……真的是亲情向
8. 展示柜罗宾
幸好有安全带，不然杰森今天就要迎来最猛烈的头部撞击。
车被急停在路边的小道上，迪克面无表情地拉下了窗户，微热的风并没有使车内沉闷的气氛缓解，反而更加剧了不具名的烦躁感。
杰森又一次感觉自己好像说错了话——踩雷似的，他在心里小小地抱怨了一句。
“嘿！”杰森提起嘴角，向迪克摊了摊手，“我不知道我在说什么——你知道我脑子坏掉了，如果我说错了什么……”
“我向你道歉？”他故作轻松地捅了捅迪克的肩膀，“你不会这么小气吧。”
迪克没有动，他一直看向不远处的路牌，路牌是沉重的蓝色，在哥谭永远不变的铅灰色天空映衬下显得格外暗沉。
“你以为我是让你找回记忆所以才带你出来的。”
迪克说，陈述句。
继而又是死一样的沉默。风吹动了他散乱的头发，迪克看着路牌，几乎没有移动过视线。
杰森注意到他的嘴唇微微张开了一指节的距离，舌尖在冷白的齿间探出了一点噬人的猩红。顷刻间他放松了下来，静静等着痛心疾首的指责、气急败坏的呵斥，或者两者相加。
但迪克没有说话。
他无端端地虚弱了起来，有如饱满的气球被解开紧缚住的线，呈现出一股受伤的疲态。
迪克低声说，“不管你信不信，我只是想和你一起看一部电影。”
迪克的眼睛是很美的，蔚蓝色的虹膜纯净得像夏日的大海，温情脉脉地轻吻着细腻柔软的沙。杰森喜欢他的眼睛，每当他注视着他时，他总是能感受到深沉的平静。
但此刻大海却掀起了波澜、乌云笼罩着海面，阴霾将空灵的蓝色吞没。
杰森忽然抛却了一切腹稿，选了最想说的一句话：“你生气了。”
迪克先是扯了扯嘴角，“NO”几乎要吐出来时，他临时改了口，“是的。”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生气。”他说，“我不应该对你生气，但我还是生气了。”
杰森扬起了一抹宽慰的笑容：“这是正常的。”
事实很清楚，他误会了迪克，迪克为此感到委屈和难过，他选择了将怒火发泄出来，作为罪魁祸首就要承受住他的怒气。
“我应该向你道歉，这不是我的……”
“杰森。”迪克打断了他，痛苦在他的眼里一闪而过，“我不需要这个。”
他捏紧了方向盘，又失神地重复了一遍：“我只是想和你一起看一部电影。”
提姆和达米安同他有很多个有关于电影之夜的美好瞬间，提姆看到一半总是会睡着，靠在他的肩膀上，微软的发丝让他脖子痒痒的。达米安则精神抖擞，看到每只动物眼睛都亮得不行，迪克很怕他下一刻会说“我想养一只这个”。
和杰森却只有且仅有一个未写下结局的夜晚。
杰森是他的第一个弟弟，但他对他的了解却少得可怜。他可以担保这部电影一定是提姆或达米安的真爱，但只能就着零星的回忆去揣测杰森喜欢的东西，像一个可怜的赌徒，押上一只手能数个来回的硬币去倾尽全力赌一把full house。
杰森的舌根漫上发麻的痒意。
他的眼珠稍稍偏移了一个微小的角度，从玻璃外的翠绿树枝移到了迪克英挺的鼻梁，还有精致的嘴唇。再往上是似乎泛着水光的眼睛，但他只是碰见就连忙躲开了。
他有很多想说的，不止关于电影，还有那个房间，那个血迹斑斑的罗宾制服、那个家。他想问为何你们看起来如此爱我，却还是留着那个展示柜一样的东西。难道真人不够你们缅怀？
杰森把即将脱口而出的话生硬地咽了下去，这次他鼓足勇气接触到了迪克的眼睛——那隐约的涟漪只是他的错觉——对他笑了笑：“那就去看电影吧。”
杰森掏出手机点开最近上映的电影：“这部……动作商业、这部悬疑惊悚，这部怎么样，嗯？”他把手机递过去，“你想不想看这个？”
现在只需要迪克点头说想看，那他们就可以将所有的裂隙抛诸脑后，回归叫人迷恋的祥和安定。
然而迪克摇摇头，他终于不想再上演这兄友弟恭的俗套戏码，目光锐得好似利箭。“你不想看。”
冷洌的铁芒破开虚伪的平和，划开杰森的粉饰太平，将那不堪的真相倾泻于阳光之下。迪克说：“你不只丢了记忆，还一同失去了情绪，对吗？”
小丑曾和稻草人联手制造出一队超级士兵，天知道他们是怎么做到的，总之士兵们被剥夺了包括恐惧在内的所有负面情绪，与此等不知畏惧的战士对战的艰苦不必多说，让身经百战的迪克都心生恐惧的是，他们并不是被击败的，而是自己选择死亡。
当他们齐齐把枪对准自己的太阳穴时，迪克从他们的眼里看到了心悸的解脱。
杰森有的时候会露出与那些超级士兵们一样的眼神，死寂为主，麻木作辅，空荡荡得无法直视。他总是疑心自己看错了，因为他的行为那么正常，会笑会怒，会随着他们的情绪作出相应的反应……好像一个正常人。
种种细节如拼图一样丝滑填入，那些看似真诚的话语、那偶尔流露出的冷漠、那古怪尴尬的回应，无一不昭示着他的不正常。他在表演，演一个想象中的杰森陶德。
“当然不是。”杰森却对他提起嘴角。
杰森继续用着平静的视线看着他，他受伤而警惕的目光像一把短剑，深深地扎入了杰森的内心——熟悉又陌生的痛苦席卷了他的所有感官，奔流的血液拼死冲撞着管壁，杰森的呼吸发紧，气体从他肺部挤出，鼻腔却无法吸入。红色的光晕和绿色的斑块融合成昏暗的工业废土的风味从大脑里炸然爆裂，星星点点的余痛流淌到全身各处，阴暗潮汐、血色月光、卡壳的报废机器人携手走到他的面前，高声吟诵奇异恩典。神庙自剪影的光斑下极速又悄然翩来，化作一双柔夷之手，怜惜又无情拂过他的额顶。
巨力碾压下的杰森无力抵抗，浓烈的情感也随白光的逝去一起飘向虚无的星海。永恒化作瞬息，神情复尔清明，连他刚刚弹飞的毛球都还在空中飞舞，好像那只是可笑的幻觉。
杰森又恢复到了这个他最熟悉的状态，冷静、漠然、以及近乎残酷的机械思维。
他把手停留在迪克的眼前约莫五公分的距离。伪装从他身上悉数褪去，漠然的冰冷在眼里浮现，无机质的表情搭配上毫无波澜的语气，寒气仿佛从空中蔓延。
“它就在那里，只是我无法启动，”杰森晃了晃手，还有心情开玩笑，“像程序未反应。”
杰森又说：“我表演得不太好，是不是？”
空气一点点抽狭小的车厢抽离，迪克被胸膛传来一阵阵酸意的抽痛，喉咙里的话像冰铅，梗得人苦不堪言。
“对不起。”迪克一点一点地垂下眼帘，所有的情绪都被他挺翘的睫毛遮挡，只有不正常的颤声透露出了一点不妙的情绪。
杰森侧了侧眼，为这句没由来的道歉等一个原因，不过迪克却没再说下去。
迪克格雷森是个天性柔软的人。他有着天然的热忱，像海一样永不停息的热切的爱，他广博而包容着一切，所爱的所恨的，所惊惧所快乐的，他毫无怨言地吸收着一切。
一个人怎么能多情又无情到这个地步呢？杰森想，渴慕他的人只会看见他宁静祥和的表面，那吞没冰山的黑暗恐惧被尽数留给了他自己。陌生之人察觉不到他的痛苦，察觉到他痛苦的人又被他拒之门外。
现在的杰森好像成为了那个唯一能伤害他的人，他们足够亲密，海浪温和地将他包裹，他们又足够疏远，杰森可以冷眼将他的灵魂剖开。
他握着那把利刃，只需要轻轻一挥，就能割破他的喉咙，任由血色蜿蜒流淌，滋润着污浊的荆棘之丛。
只需要轻轻一挥。
“为什么？”杰森不解地问，“是我骗了你们，我才应该道歉。”
迪克轻轻地吸了口气，睫翼扇动出细微的涩意，“因为你在难过。”
他看见杰森因此而微微瞪大的眼睛——不可置信的样子像小时候被揭穿了他偷偷把打碎的盘子丢到了哥谭湾里，好像在嘴硬地问你在胡说什么？
现在想想杰森好像也没有怎么变，还是会面对陌生事物露出警惕而疏远的模样。他有时会想如果那个时候多和他说说话就好了，他会带他去布鲁海文那座漂亮的图书馆、带他去大都会吃神奇女侠赞不绝口的冰淇淋、和他一起看完那部早已经忘记名字的电影……
或者什么都不干，只是单纯地坐在一起，告诉他，和他说，“别害怕。”
“我没有。”杰森想也没想地反驳，可能也意识到这句话听起来有多言不由衷，不由又补充了一句，“我很少有情绪波动，它很稳定。”除开面对房间与蝙蝠洞的不适，其余时间都平和得吓人。
被揭开秘密后杰森就懒得再装了，他直截了当地回答：“大部分需要我反应的地方都是演的。”他感觉自己演得挺好，就是不知道怎么被看出来的。
迪克又被噎到一下，“你……也不用这么实话实说。”
这里似乎该笑，于是杰森翘起嘴角，“不好吗？”他想了一下，“有话直说是件好事，而且我觉得你们很喜欢我这样做。”
“那为什么不说你感受不到情绪呢？”迪克轻声问道，“这不也可以说吗？”
杰森愣了一下，“是的。”
他没说的理由可以有很多，比如没来得及、比如不想被绑在研究室、再比如不愿意被当成怪胎……然而那些都是浮于表面的，可以被轻飘飘拂去的东西。真正的理由是他也不知道，从头到尾他也只想偷偷回到哥谭，独自调查丢失的记忆。
“我没有在害怕。”他又茫然地重复了一遍，他感受不到。
“我又让你露出这种表情了。”迪克伸手抵住了杰森蹙在一起的眉心，“一开始我以为回家会让你放松一点，之后又以为夜巡会让你开心，再后来我又想试试带你出去……但你看起来总是很难过。”眼睛里总像有一层忧郁的薄雾。
“就算我猜错了也没有关系——杰森，我想让你开心。”
微凉的指尖抚平了紧在一起的褶皱，空气随着迪克的笑容随之一松。这个神奇的笑容甚至比哥谭难得一见的晴空还要灿烂百倍，wonder boy在他身上显得那么实至名归。好像所有的一切都会被他毫无阴霾的笑容俘虏——怎么可能会有人想伤害他？
杰森不可控制地张口：“我一定说过你笑起来很傻。”
不知名的冲动驱使着他继续说下去，他丢开手里的刀，让男孩也紧紧回握住罗宾的手。
“但我真的非常喜欢你。”
tbc
哥对桶的攻略达到100%！撒花！
时隔一个月的更新……写之前：我要他们极限拉扯、欲说还休、暗潮涌动、恨海滔天。写之后：以我这种文化程度能把他们的话说清楚就很厉害了！
其实第九章已经写完了，请移步观看保镖，那就是接下来的内容（确信
对了，别用道具评论，用它的人会被我加入记仇小本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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